2020年05月09日
评论数(0)记忆里的血肠味道
记得小的时候,每在春节来临时,家家酝酿杀年猪,在我看来,杀年猪是春节的前奏曲,是序幕,是对过年的彩排,人们为此而欢欣,而乐此不疲。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在内蒙古赤峰这里,有杀年猪的习俗,这个习俗到现在还在延续,没有因为生活的丰裕而改变。那时候的赤峰还归辽宁省管,当时的我,有个五岁多,能记住一些事了,杀年猪时,跟着母亲后面看热闹,到了中午,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美食,在困难的年代里,让人高兴的不得了。
一大早,大人们开始做杀年猪的准备,烧水、准备杀猪用的台子,女人们切葱花、姜沬、蒜丁、适当的盐,一切都妥当了,把这些食料放在一个脸盆大的盆子里,这是准备接猪血的。当屠夫开始屠宰时,一个人端着这个装有着料的盆子,对着猪脖子接血。接下来,将盛有猪血的盆子端进屋子里,专门有一个人不停地搅拌猪血,这样做的目的,是怕血凝固,这些血是要灌血肠的。虽然猪屠宰完了,还要将猪整个皮吹起来架在大锅上用滚烫的开水秃撸毛,毛秃撸净,急忙又将猪抬到外面,挂在早已准备好的架子上,开膛破肚,赶快把肠子取出来交给妇女们,抓紧时间清洗干净,开始灌血肠。
依我理解,这个杀年猪,在没把肠子取出来之前,一切程序都是为血肠你追我赶的忙碌,等将肠子取出来,此时的屠夫才可以松一口气了。把灌满血的肠子两头用绳子扎紧,盘起来放在笼屉里蒸,出锅后,母亲将其切成三毫米厚一轱辘一轱辘摆在盘子里,吃起来那个香,葱、姜、蒜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搅拌,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热蒸,血与葱、姜、蒜融合在了一起,是一道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是我童年时最深刻的记忆。
人,总是在忙碌中忘却了许多原本记忆深刻的东西,随着岁月的更迭与堆积,记忆深刻的东西又从记忆的底部泛了上来,重拾那份美好。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末,我随父母离开了老家,到后来对家乡的记忆渐渐的模糊,但,对童年的美好记忆是愈加的清晰而怀念。每在街头看到“东北人家”餐馆、饭店时,总是有一股子冲动,先问问有无血肠,是决定我在这里用餐的标准,结果,总是找不到儿时的那道味道。
进入新世纪的一四年,与几位哥们横穿东北三省,本想在这里能找到血肠的味道,结果,还是令我失望。同行的哥们说,不急,咱们慢慢找。到了沈阳,经出租车司机建议,我们去了一家老两口开的饭馆,司机讲,这里的杀猪菜、血肠是比较正的。满怀希望的找到了这家餐馆,无比激动的心情拿起筷子等待那份儿时的味道,品了以后,还是没有找回来。老人家讲:“现在想吃到小时候的血肠味,得等到快过年了去乡下,谁家杀年猪了,那是绝对的地道,别说你们了,我们也想那个味道。我们饭馆的血肠都是人家送来的,多多少少里面加了些面粉,不然哪来的那么多血灌肠子。”
一道儿时的味道,让人魂牵梦绕,想一想,也不是纯粹的葱、姜、蒜的味道,是家乡的味道,是对那个年代的记忆,是心存的一段美好,一道抹不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