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步尘:且走且歌

刘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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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家电产业资深观察家,前TCL集团彩电产业新闻发言人,多家国际企业新闻传播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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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黄光裕向王石学习

2012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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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5日,国美在北京召开“被信任是一种快乐”未来战略发展及新品牌发布会,发布了未来三年发展规划,总裁王俊洲表示,“国美此次战略得到黄光裕认可,与他的思想有密切关系”。

  有趣的是,国美电器董事局主席张大中没有出现在本次发布会上,而国美“精神领袖”黄光裕的气息却弥漫在整个会场。

  更有趣的是“信任”二字,在观察家们看来,国美目前的尴尬处境,恰恰是“不信任”造成的结果。这种不信任,既体现在大股东黄光裕与董事会、管理层之间,也体现在国美电器与供应商之间。人们还清晰地记得,2010年杜鹃主政国美不久,即喊出“国美与供应商之间的关系,不是谈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2008年之后,国美电器影响力江河日下,线上线下全面落后主要竞争对手。人们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和黄光裕大有干系,虽然黄并非唯一因素。种种迹象表明,这几年,黄光裕一直是国美电器的负能量,预计未来也是。

  具体而言,黄光裕身陷囹圄却处处插手国美事务,已经对国美发展造成严重羁绊,等于让国美董事会、管理层“戴着脚镣手铐跳舞”,这舞能跳得好吗?

  而黄处处干预国美,很大程度上缘于其对权力的渴望及对财富的崇拜。回望黄光裕这几年的心路历程,我们依稀发现,他没有因为面壁四年而有所开悟。无怪乎有人说:黄光裕这几年的监狱算是白坐了。

  在王俊洲近乎炫耀的口吻中(黄光裕对计划的认可),我看到的恰恰是黄的猜忌、不信任。而这,正是国美未来发展之大隐患。在我看来,一个不能获得大股东信任的管理层,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什么样的君臣关系才是中国企业最需要的?我的答案是:信任。

  然而,黄光裕时时处处施加影响,正是因为对管理层能力的不信任。

  一个网友这样问道:难道“在里面”的黄老板比外面的管理层更了解市场吗?

  更有网友评论:一个靠“在里面”的人制定战略的企业,是多么危险啊。

  在这方面,黄光裕真的应该向王石学习。

  我们看看王石是怎么做的:

  在谈到让郁亮做接班人时,王石这样说:郁亮不懂房地产,没关系,我给他配一个懂的副手。他说,在业务能力、智商和情商之间,情商更主要,比如对人的包容和使用。

  王石在1999年辞去公司总经理职务时曾总结说,他为万科选择了一个行业、建立了一套制度、培养了一个团队、树立了一个品牌。第一把手当然重要,但“制度建设比培养接班人更靠谱”,企业的传承靠文化而不是靠血缘。

  如果以王石的标准衡量黄光裕,显然,黄光裕不及格。无论制度建设,还是团队培养、品牌建设,黄光裕都没有做好。时至今日,国美给人留下的仍然是“人治”印象。

  有趣的还有杜鹃。2010年,杜鹃亲政国美。2011年即开店480家,创历史之最。但是到了2012年前三季度,国美电器即亏损超过6.87亿元。而12月25日发布的国美未来三年战略,被认为是烫陈晓主政时的剩饭。

  杜鹃的错误(当然也是黄光裕的错误),在于她根本就认识不清家电连锁的发展趋势,没有看到家电连锁已经走过巅峰时期,继续大规模开店不合时宜。今年,杜鹃选择了再次隐身,将一个沉重的担子扔给了王俊洲。

  陈晓离开之后,黄光裕多次对国美电器发号施令,对国美电器管理层的干预有增无减,折射出国美电器治理结构存在极大漏洞,大股东对公司不受约束地干预,恐怕会让国美越来越糟糕。

  从黄光裕对国美的干预看,其观念仍停留在四年前,而中国家电连锁的格局早已今非昔比。别的不说,2012年,苏宁易购强力提速电子商务,多次挑起价格大战,试图建立线上霸主地位,而国美至今尚未理顺库巴与国美在线的关系,还在不停地内耗着。对此,黄束手无策。

  实际上,这些尚属战术层面,真想改变并不困难,难的是改变黄光裕的观念,让黄光裕认识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经常插手国美具体事务,势必束缚管理层手脚,让他们心存忌讳,不敢甩开膀子大干一番。我前面说过,一个老板对管理层最大的支持就是信任,一个不被信任的管理层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也许有人说黄光裕不信任管理层情有可原,因为这是个站错队的班子。没错,包括王俊洲在内的管理层,的确曾经在黄光裕和陈晓之间做出过“错误”的选择,但是,时过境迁,黄光裕既然把他们挽留了下来,就应该重建信任,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依稀记得,当年黄光裕和陈晓发生内讧,新东方创始人、董事局主席俞敏洪曾经不无幽默说,如果我是黄光裕,我会很乐意陈晓替我当家(大意如此)。但是,多于极度恋权的黄光裕,把权力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实际上,中国企业界值得黄光裕学习的不止王石,还有华为的任正非,联想的柳传志,乃至创维的黄宏生,这些“甩手掌柜”都曾经和黄光裕一样是公司的创始人、大股东,他们共同选择了隐身幕后,我们看到,公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隐退而走向衰落。

  可以这样讲,如果黄光裕不从内心改变对权力和财富的态度,就不可能从内心将国美放下。如果不能放下,那么未来若干年内黄光裕仍将不断对国美施加这样那样的影响,势必对国美形成严重制约。

  今天的苏宁和国美,更像两个人赛跑,本来国美就已落在苏宁后面,偏偏又摔伤了双腿,未来实现反超的可能性在哪里?因此,对国美文化与价值观进行改造是必须的,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大股东黄光裕的态度。在我看来,黄光裕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他太过自信,重重栽倒了还说自己是正确的。因此,要想改变国美的命运,必须从改变黄光裕开始,而这个非常困难。

  曾有媒体报道,国美高层承认管理层早已今不如昔,缺乏斗志,明哲保身,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值得深思。在我看来,一个缺乏健康文化牵引的企业,希望雇员为他卖命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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