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技茶馆（kejichaguan）

过去10天，#227大团结# #227历史时刻# #偶像失声#……围绕顶流肖战及其粉丝举报AO3展开的一系列动态，成为吃瓜群众关注的焦点。

截止目前，肖战本人仍未在个人微博上发声。伴随事态热度逐渐降低，其团队、合作品牌、小飞侠们、以及AO3平台用户……大家未来将走向何方，没人能精准预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227事件发展时间线 | 图源：DT财经

很多人说，粉丝行为偶像买单。10年前，林俊杰在微博上也表示：“艺人就是光荣时替大家捧着每个人的光荣，犯错时必须承担所有人的每个错误。”

（素材截取自@林俊杰 微博）

但，这本身并不公平。成年人的世界里，每个人都需谨言慎行，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底。

艺人、明星作为公众人物，有权利、有责任适时利用公开媒介资源对粉丝行为进行正确引导，传递正能量（而非仅仅塑造正能量“人设”）。粉丝更应理智追星，对待偶像可以始于颜值忠于才华，却不能将偶像及其流量数据幻化成生活的全部。

当越来越多偶像选择在台前闭麦，且不断有粉丝试图以爱之名对他者施暴，甚至在犯错后选用“赎罪式追星”换取内心安宁时；我们想说，这不是人们想要的“饭圈文化”，也不是它原本该有的样子。

（有关#赎罪式追星#部分粉丝评论，素材截取自微博）

一部互联网发展史，饭圈数据实践的助推器

我们，从不缺偶像。饭圈未在内地正式流行前，追星是买海报贴满墙头、周末收看电视综艺，在Mp3里循环播放偶像新歌……艺人大部分时候“活”在千里之外或是四四方方的电视机里，和粉丝之间保持着无法打破的时空距离。因经济基础薄弱，媒体技术欠发达，追星活动是被动的，独立的，更显私人化。

90年代追星磁带 | 图源：网络

而信息革命互联网的发展，打破了这种私人化壁垒，给饭圈经济及其文化带来成长沃土。

2004年，互联网发展萌芽期，内地选秀鼻祖《超级女声》应运而生。至第二年超女登场时，内地首位真正意义上的“全民偶像”也随之诞生。

（评论截取自知乎 @郭三少爷）

知乎上，题为《05超女在当时有多火？》的问答下，网友表示：“05年超女=《创造101》+《中国有嘻哈》第一季+《偶像练习生》+《中国好声音》+……冠军李宇春，人气约等于四大三小+蔡徐坤之和，或许还不止。”

此时，依托QQ、人人、贴吧等新兴平台，偶像背后的粉丝们，开始有组织地凝聚在一起，形成粉丝团体。李宇春的玉米、周笔畅的笔亲、张靓颖的凉粉……每一个粉丝团，都有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象征着粉丝们所属的不同精神家园。当外界如此称呼他们时，他们欣喜若狂，会因此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10年后，互联网世界进一步开放，在社会强调“人人都有麦克风”“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里，线上社交平台的不断丰富，给粉丝创造了更多贴近偶像的机会，也使粉丝团的话语权越来越大。由此，受日韩娱乐文化冲击及“归国四子”的出现，内地初代流量明星诞生；饭圈渐渐形成，且一步一步踏出自己的圈层，直至被大众熟知。

饭圈从粉丝团进化而来；但它的特点在于会围绕“流量数据”深耕细作。应援、打榜、反黑……为爱豆拼尽全力是饭圈女孩的日常——终极目标，以自身战斗力忠诚守护哥哥的“流量皇冠”。

（图源：新浪娱乐）

艾漫数据统计，饭圈以90后为主体，女性占61.1%，76.8%拥有大学本科以上学历。饭圈主阵地包括：建立了完整追星闭环的微博、超级星饭团（如App : O what），社交媒体豆瓣、知乎及视频网站等。

平台数据、流量、资源，是和饭圈紧密相连的存在。串联四者的，是资本。

资本在扩张，每个圈层都有可能被饭化

圈层不过是一群拥有相同价值取向、品味修养的人自然聚集。社会允许不同圈层拥有不同文化、专属语言。饭圈本无错。那为何演变至今天这副模样？或者说，为何每次在饭圈女孩眼里，好端端的为爱声援，终将走向让偶像买单呢？

本次事件前，2019年，粉丝谩骂老艺术家逼迫蔡徐坤微博道歉，其后粉丝在和周杰伦打榜对垒中又唤起了80、90后的集体声讨，导致蔡徐坤路人缘大不如前。

2018年，吴亦凡首张专辑《Antares》率先在海外音乐平台发行，登上美国iTunes四大榜单TOP1。外国朋友付费听歌后，因表达出不同观点遭粉丝埋怨。随后，当大众得知“好成绩”是粉丝刷出来时，欧美市场转身“抛弃”了吴亦凡。

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且未来仍有可能继续上演。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资本操纵下的娱乐环境，纵容了饭圈女孩的任性。

毕竟，比偶像先行一步看到饭圈女孩实力的，是资本。

举个例子：根据《2018今日头条娱乐白皮书》，饭圈29.9%的粉丝会刷媒体视频和综艺节目收视率，27%会刷电影票房。NINEPERCENT代言农夫山泉十五天后，品牌头条热度从255164上升至468805，增加83.7%，乐华七子代言卡姿兰十五天后，品牌头条热度从87335上升至241556……

（数据来源：字节跳动算数中心）

有爱豆的地方就有饭圈女孩，当女孩们开始氪金，下一步便能产生资本收益—— 这是粉丝经济遵循的逻辑链条，更是造星工厂愿意斥巨资塑造流量明星的根本。流量身后的女孩们，总是心甘情愿贡献真金白银。一切合情合理，把握好尺度皆大欢喜。可惜，任何地方都有个例。

粉丝中有世界观尚未完全形成的青少年，造星工厂中也存在一味逐利、影响娱乐环境慢慢跑偏的无形手。或许，大家皆因爱出发，可当粉丝对偶像的喜爱被过度滥用，甚至纵容至畸变，那么剩下的，就只是“韭菜”割过后的悲剧。

其次，我们又正在经历一个“万物皆可饭化”的时期。

体育圈的顶流张继科，在31岁生日之际，收到一份来自其土豪粉丝的特别礼物——对方当天在其家乡青岛买下53栋楼连屏生日灯光秀，绵延5.2公里。

相声圈德云社，张云雷每次返场演唱《探清水河》，台下粉丝会挥舞荧光棒应援。单曲《毓贞》发布时，粉丝集资打榜，7小时内使单曲销量突破70万。

电商主播圈，去年最后红起来的男人李佳琦，也拥有一批直播间之外的粉丝。他们经营超话、拍图开站……李佳琦反黑组也成立了，会因李佳琦上热搜太频繁而深感困扰。

当饭圈思维一步步扩张，成熟的饭圈文化好如同某种“入侵物种”一般，可轻而易举的进入任何一个圈层；但这种入侵显然是易于大众接纳的。只是，这样到底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呢？

看来，进击的饭圈，留给我们的思考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