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连线insight

撰文/白材

编辑/李信

智能手机行业越发“内卷”了。 

近期，据36氪报道，蔚来已经开始“动手”做手机了，前美图手机总裁尹水军已加盟。据悉，蔚来动了做手机的心思已经很久，早在去年就和荣耀手机的一个负责人谈过，“只是没谈成”。 

对网上的这些消息，蔚来并没有否认，只是表示“没有可供披露的信息”，有新消息了会和大家沟通。 

蔚来并不是第一家宣布要做手机的车企，去年特斯拉手机的渲染图就曾流传出来过，吉利更是成立了专门的手机公司——湖北星纪时代科技有限公司，主攻高端手机市场。 

上个月，“吉利手机”又传出新消息，要收购魅族手机。不过至今双方都还未官宣。

魅族18s，图源魅族手机官方微博 

汽车企业为什么要进军手机领域，在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与湖北星纪时代的签约仪式上，李书福曾说了自己的看法：“手机是电子产品市场验证及软件创新的应用载体，既能让用户尽快分享创新成果，又能把安全、可靠的一部分成果转移到汽车中应用，实现车机和手机软件技术的紧密互动。”有了自己的手机，汽车企业就可以在“车机协同、万物互联”上深入发力了。 

车企跨界造手机确实面临很多困难，要解决这些困难总体上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吉利的“拿来主义”。像吉利这样，收购魅族不仅可以获得魅族的技术人员，也可以拿到其研发成果，降低前期的试错成本，一举多得。 

另一条路就是从头开始，不断砸钱做研发，研发成功后还要花钱营销，还不确定研发多久才能成功。蔚来暂时还没有传出要收购手机企业的消息，也有可能走完全自主研发的道路。 

而且，即使蔚来想要像吉利那样收购一个手机企业，如今也很难了，相对“优质”的手机企业已经寥寥无几，如今还在做、曾经又火过的大概就剩中兴了。但近期中兴才回购了努比亚，看样子或要继续在手机领域“拼杀”。

手机市场“内卷”严重，蔚来想闯出来很难，想想曾经的格力，2015年开卖，到现在依旧没什么声响，甚至还要靠内部回购消化库存。按照当前形势，蔚来手机也只能依靠汽车一体化的优势来“卖手机”，但又有多少蔚来车主愿意为“蔚来手机”买单呢？

1、车企造手机的“联通”野心 

蔚来正在抢手机行业的人才。 

据36氪报道，在相关招聘网站上可以看到，蔚来正在招聘大量和手机业务相关的人员，目前已经发布的岗位包括BSP工程师、通信测试工程师、成像芯片设计工程师等。 

其实车企“跨界”做手机并不是没有先例。国内比较受关注的，就是吉利进军手机市场。 

在早在2021年9月26日，吉利集团就成立了湖北星纪时代科技有限公司，还和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签署战略协作合作协议，宣布进军手机领域，定位高端手机领域。 

根据天眼查的公开资料，吉利持有湖北星纪时代32.31%的股份，注册资本8000万。可以看到，湖北星纪注册时的法定代表人是亿咖通的沈子瑜，不过如今已经变更为王勇，注册资本也增加到了7.15亿。

湖北星纪时代股权结构图，图源天眼查 

根据公开资料显示，王勇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曾经创办过芯爱智能，在通信行业从业将近20年，担任过中兴通讯的副总裁，是3G智能手机“中华酷联”时代的领军人物之一。王勇从中兴通讯离职后，还担任过华硕中国区的副总经理。 

上个月，“吉利手机”又有了新消息。1月21日，36氪报道“吉利拟收购魅族手机”，但收购价格暂未明确。根据36氪的报道，吉利旗下的手机公司正在与魅族方面洽谈收购事宜，知情人士表示，“交易还在进行中，正在做 DD（尽职调查）。” 

对于这个消息，吉利和蔚来的回应相似，都是“不予置评”，表示目前星纪时代高端手机研发业务有序进行，希望可以打造开放融合的生态伙伴关系。 

手机行业明明是红海，为什么吉利、蔚来这些车企还要“飞蛾扑火”？ 

其实汽车进军手机行业有其合理的逻辑。 

当前汽车领域电动化的趋势已经毋庸置疑了，尤其是当第二十六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发表的《格拉斯哥零排放汽车和面包车宣言》出来以后，梅赛德斯奔驰、福特、通用、沃尔沃等多家汽车制造商都签署了这份“全球禁燃令”。 

燃油车的前路几乎被堵死，传统车企也只能入局新能源汽车领域。而新能源汽车配备自动驾驶功能也几乎是行业共识了，智能汽车+智能手机的搭配大概会成为车机协同的趋势。 

另一方面，做手机的部分成果是可以转化到智能汽车中，实现车机和手机软件的互联互通。 

在智能汽车产业，更高效、更智能、更安全的车机互联是所有车企都在追寻的目标，但目前来看市面上的智能汽车在智能方面普遍存在着各种问题。而且现在汽车的智能系统还无法达到实时对路面情况进行量化分析，如果遗漏一些关键性信息，会导致汽车驾驶算法出现问题，进而影响驾驶体验。 

可见，如果现在只靠汽车来实现完全智能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达成。 

但如果车企拥有和汽车智能系统完全匹配的手机，一方面智能手机可以解决现在智能汽车无法解决的卡顿、延迟等问题，另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不断完善智能驾驶系统，从侧面加快汽车智能化的进程。 

因此，接下来或者会有更多的车企来“凑热闹”造手机，即便车企自己不下场，也会和相关企业达成深度合作。

2、吉利收购魅族，蔚来会走哪条路？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车企跨界造手机面临诸多困难，从头开始的试错成本太高，吉利选择了直接收购魅族。不过吉利和魅族目前都还未官宣。 

截至现在，吉利官方还没有披露收购魅族的具体信息，不过结合吉利的情况，入局手机市场、收购魅族手机，都与其在车机系统的短板有关。 

吉利虽然是国内较早转型新能源的车企，但其在汽车智能系统这一块相对较弱。此前吉利汽车推出了高端智能电动汽车品牌极氪ZEEKR的首款车型。市场对这款汽车的评价有点“割裂”，有人大赞其超级快充、超长续航、刚柔结合的底盘、3.8秒的零百加速，但也有人吐槽极氪001的车机系统，操作页面花了1分钟都无法开机，这一速度被全球99.9%的用户打败。

极氪001，图源极氪汽车官网 

因此吉利做手机显然不是看中了手机这个红海市场，而是要利用手机公司的技术和研发成果反哺智能汽车，让吉利汽车更智能、更安全。 

其实对于汽车企业来说，手机并不仅仅是手机，它更是未来智能汽车的“智能遥控器”“智能车钥匙”，是未来实现李书福口中“万物互联”的关键桥梁。 

为了实现这个既定的目标，吉利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从头开始做起，要么就是收购。从头开始做的话，吉利的成本很高。华为终端公司2004年成立，可是在我国手机市场一直也不过是处于腰部，一直到2014-2016年华为才真正“名声大噪”。而此时我国的手机市场已经是红海市场了，吉利还愿意继续花这么多年时间烧钱砸市场吗？ 

综合当下的各种情况，对吉利来说，收购魅族是更“实用”、高效的办法。一方面可以直接在魅族手机的基础上继续研发，减少前期的研发经费浪费，而且如果手机研发有了新的进展，吉利也可以省去市场教育的费用；另一方面，吉利还可以利用魅族的品牌声量和已有的线上线下销售渠道铺开业务。 

蔚来如今面临的情况其实和吉利当初曝出成立手机公司的时候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吉利当初的情况。 

蔚来做手机从0到1这个过程需要投入多少，很难估量，或许可以参考一下其他手机企业的情况。根据华为余承东在华为 P30 系列发布会上透露的信息，2018年华为在手机业务上的研发费用约为400亿元人民币。 

蔚来的财报数据显示，其2021年一、二、三季度蔚来分别实现79.82亿元、84.48亿元、98.05亿元人民币。根据前三季度的营收平均数计算，预计2021年蔚来全年营收约349.80亿元人民币，还没有2018年华为手机的研发费用多。根据小米CEO雷军的说法，2020年小米研发投入也有100亿元人民币。 

面对竞争如此激烈的手机市场，再加上本身能力和资源都有限，蔚来能够或者应该“割出多少肉”来给手机业务呢？

这种情况下，蔚来会通过收购手机厂商的模式来开展手机业务吗？ 

如今还在做、曾经又火过的手机品牌大概就剩中兴了。在“中华酷联”时代，中兴也是手机头部品牌。只是近几年国内市场竞争太过激烈，中兴在手机市场慢慢“败下阵来”，但其造手机的“底子”还在，而且去年中兴还回购了努比亚手机的股份，把努比亚拉回到自己的阵营。 

中兴回购努比亚显示了其想要再次振兴手机业务的决心，选择“卖身”的可能性很小。

如今市场上适合被收购的标的已经不多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多个手机品牌要么“卖掉”了、要么都停产了。 

HTC手机业务已被谷歌收购；美图手机在2019年4月就官宣退场；锤子手机已经成为历史。外国手机品牌也差不多，2016年10月，黑莓手机宣布停止开发智能手机；2022年1月，黑莓手机服务系统停止更新。 

自己做成本高，收购没“对象”，蔚来手机的路看起来不太好走。

3、手机行业内卷，格力手机卖不动，蔚来手机有多少机会？ 

蔚来做手机很难突围，因为目前手机市场竞争异常激烈。国内市场基本上已经被苹果、华为、荣耀、小米、OPPO、vivo所垄断，小厂商很难生存。 

第三方研究机构Counterpoint 的报告显示，2021年国内智能手机市场份额苹果占比23%，vivo占比19%，OPPO占比17%，荣耀、小米、华为、realme分别占比15%、13%、7%、3% (realme是OPPO旗下子品牌)。这些品牌加起来已经占据了国内智能手机市场97%的份额。剩下的品牌只能跟在后面“喝点汤水”。 

2021年国内智能手机市场份额，图源Counterpoint

就算是背后有格力电器输血的格力手机，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在手机市场杀出一条血路。 

2015年3月，董明珠宣布格力手机已经做出来了，6月份，第一代格力智能手机开卖，售价1600元，当时董明珠高调宣称，格力手机的目标销量是5000万台；2016年6月，二代格力面世；2017年6月，命名为“色界”的格力手机上架，售价3200元。 

由于销量不佳，从开卖至今，格力从来没有对外发表过其手机销量。为了提振销量，格力还想出了一个方法——通过内部消化来解决库存。 

2018年开始，不少网友爆料格力强制要求员工购买格力手机。数码界大V“数码圈儿”曾报道过格力强制员工购买格力手机，而员工表示一个月工资不够买一部手机。 

实际上格力手机的销售情况如何呢？从格力商城的数据大概可知，上线3年多，格力手机也只卖出了大约10万台。 

这一销量究竟有多糟糕？根据南方日报的报道，2015年华为在全世界卖出1.08亿台手机，小米卖出超7000万台手机，被称为“非洲之王”的传音手机也卖出了5000多万台手机，而格力手机三年的销量加起来都没有这些品牌销量的“零头”多。 

那时候国内手机市场都还没有“内卷”到今天这个地步，格力手机都没有“做出来”，那如今的蔚来造手机还有机会吗？ 

比较理想的情况是，蔚来手机做出来以后和蔚来汽车形成一体化，蔚来手机作为车联网的关键成为了蔚来车主的“必备用品”。那样的话，卖出多少台蔚来汽车，就有多少潜在的蔚来手机用户。 

根据蔚来公布的数据，2018年蔚来汽车旗下首款车型累计交付11348辆，2019年累计销量20565辆，2020年累计销量43728辆，2021年蔚来汽车交付91429辆，2022年1月，蔚来交付新车9652辆。

蔚来汽车2022年1月交付量，图源蔚来汽车官网 

也就是说，蔚来大概售出了17.67万辆汽车，即使全部的车主都买了手机，销量也不算多。 

按照目前蔚来汽车的定位来看，蔚来造手机大概率定位会在中高端手机，但这个市场目前呈现苹果一家独大的情形，小米OV都没抢到多少市场份额。 

要抢这块蛋糕，恐怕没那么容易。且目前人均手机超过一台，那么如果蔚来手机只是作为“刚需”就很难打动消费者，所以蔚来要另辟蹊径，在其他方面找到切入点，吸引用户换“蔚来手机”。 

但如今的消费者对手机的要求很高，没有“极致的体验感”很难打动他们。也就是说，蔚来手机在系统性能的基础上，还要在外形、摄影、图像处理、音频等各个方面都不能差，然后还要有一个特别突出的优势，例如华为、OPPO这些品牌的拍照和图像处理都很强，苹果则是系统占优。 

对于蔚来来说，电池技术本来就是新能源车企需要不断攻克的“难关”，或许可以把相关技术成果用在手机电池上。 

但不管走哪一条路，如果蔚来自己研发手机，未来还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财力进行市场拓展，所以目前来看，蔚来手机即使造出来了，短期内也很难突围。不过，对于蔚来来说，手机的存在也许是增强用户体验的方式，争夺手机市场份额反而不一定是主要目的。 

（本文头图来源蔚来官方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