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商业观察》王心怡

想成为“燕窝第一股”并不容易。

2021年12月16日，厦门燕之屋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燕之屋”）在沪市主板预披露了招股书。四个月后，2022年4月22日，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回了对燕之屋的反馈意见，就燕之屋信息披露提出了57个问题。

是否涉及虚假宣传？曾发生过“血燕”事件如何保障食品安全？摆在燕之屋上市路上的不止这57问，更有消费者对价格产生质疑，在燕之屋上市后此类现状是否可能发生转变，有待考证。

400亿燕窝消费市场，价格波动争议

燕窝市场近年在逐渐向好。根据国燕委发布的《2020年燕窝行业白皮书》，2020年中国燕窝消费市场规模达到约400亿左右，2016年至2020年中国燕窝市场规模在不断提升。

(图片来源：招股书)

选择此时募资上市的燕之屋，同样呈现着较好的增长态势。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燕之屋营业收入分别为9.51亿元、12.99亿元和14.99亿元。报告期内，燕之屋的主营业务收入以常温即食燕窝、鲜炖燕窝以及干燕窝为主。

然而燕窝一直都是饱受争议的产品，价格与营养价值不匹配是大众质疑智商税的根本原因。2021年，燕之屋碗燕给燕之屋创造了6.82亿元的营收，占比总营收的45.56%，而该项产品在淘宝的官方旗舰店的520活动价为2632元十碗。也就是说，每一碗138g的碗燕小红碗均价263.2元。

燕之屋在招股书里表示：“燕窝除本身具有较高的唾液酸等特殊营养成分外，还兼具礼品属性、高端食材属性等特殊意义。”

燕窝究竟有多“暴利”？报告期内，燕之屋的毛利率分别为48.55%，43.53%，48.68%。而据燕之屋此前招股书披露，燕之屋在2018年的毛利率就已经达到了51.76%，或受疫情影响，近年的毛利率呈现出了小幅下滑的波动趋势。

《港湾商业观察》联系燕之屋，就公司毛利率进行提问，公司对于提振毛利率是否有一定的规划？公司认为2022年是否有望将毛利率提升至于2018年持平？并未收到相关回复。

从黑猫投诉来看，价格波动因素引发了消费者“声讨”。有消费者在黑猫投诉上表示：“两次在京东商城买同一款燕窝，赠品都差不多，差价420元，期间大概十天时找客服补过一次60元差价，现在又差了360元差价，找客服申请补差价，客服说只能补差价一次和七天价保为由，拒绝补差价360元。”

（图片来源：黑猫投诉）

经济学家、新金融专家余丰慧向《港湾商业观察》表示：“如果投诉内容属实，那此次的差价问题有点严重。在同一平台购买的同款产品，前后出现大额差价，这对消费者本人的购物体验也会大打折扣。商家及平台都应更加注意，对消费者负起责任，承诺价保补全差价，否则这对于燕之屋而言，公信力将会受到较大的折损，面临一定的客户流失风险。”

研发不足百分之二，如何构造护城河

对于燕窝的质疑除了价格昂贵外，主要问题在于部分群体并不认可燕窝的营养价值。有实验研究表明，燕窝主要成分为水分、脂质、唾液酸、蛋白质、氨基酸、碳水化合物等。此次的问询意见中证监会对业燕之屋同样提出了如是疑问：“关于燕窝的营养价值介绍等相关材料、数据来源，是否有权威出处？”

对此，燕之屋在招股书中补充到：“中医认为燕窝具有滋补养生作用，古代本草类医药典籍如《本经逢原》《本草从新》《本草纲目拾遗》《本草求真》等有关于燕窝的功效方面的记载，将燕窝的主要功效归纳为：益气化痰、滋肾养肺、补脾和胃以及调补虚劳……燕窝所含唾液酸中的主要类型为N-乙酰基神经氨酸，其是燕窝中关键的活性成分之一，含量可达10%以上，目前实验室研究表明唾液酸在免疫调节、抗衰老、促进细胞生长等方面具有有益功效。”

严格意义上，燕窝既非保健品，也非药品，燕之屋所属行业为C1459其他罐头食品制造。燕之屋创始人兼董事长黄健，也曾在2020中国企业竞争力年会周上公开表示，对燕窝价值的探讨与宣传应该实事求是，不夸大、不神话。

如何将燕窝的价值最大化，燕之屋又掌握着哪些技术得以立足行业？公开信息显示，截至2021年末，燕之屋共拥有12项发明专利、6项实用新型专利、10项外观设计专利。似乎并没有过大的研究成果。

对应到相关数据来看，燕之屋每年投入到研发中的经费相当有限，报告期内，用于研发费用分别为1874万元、1766万元和1894.64万元，分别占营业收入的1.97%、1.36%和1.26%。由此可见，研发占比呈下滑趋势。

中国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向《港湾商业观察》表示：“燕窝属于传统滋补型企业，研发并不是这类企业的重头戏。这类企业在做传统品类的时候只需要把最天然的食材，用最古老、最天然的方法做好就可以了，无需有多高的科技含量。”

不过，燕之屋对外仍表示在意研发。公开消息称，今年2月，燕之屋举行了“省级企业技术中心”、“燕之屋燕窝研究院”、“燕之屋燕窝肽研究中心”揭牌仪式，进一步凝聚科技力量，激发创新活力。

而且，燕之屋在招股书中也强调，公司始终专注于高品质燕窝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目前公司正在积极推进新产品、新技术的技术研发工作。作为主要面向消费者的可选消费品，新产品的市场化推广需要一个获得消费者认可的过程，并且该过程可能需要耗费较长时间。

其次，从募资用途上也可见燕之屋对研发的重视。但从近三年对研发投入来看，燕之屋似乎并没有得以体现。

诸如燕之屋的传统食品企业如何与市场同类别企业拉开差距？朱丹蓬认为有以下六点：“一是食材的正宗性及食材品质的保障。二是品牌定位，三是品牌调性，四是整个品牌的效应，五是整个规模效应，六是整个服务的体系，场景的创新以及对客户粘性的提升。比方有些同行是靠场景，靠定位，像小仙炖的定位就是新生代，具有性价比之后，用鲜炖的方式走差异化。”

“毒血燕”事件后的食品安全

“酒香不怕巷子深”，保障食材的正宗性及食材品质是燕之屋该类企业的一大基准原则，而最不容忽视的基准原则，是要保障食品安全性。有意思的是，在此次的反馈意见当中，燕之屋的“血燕”事件再被提及，可见影响力之深远。

反馈意见中提到：“发行人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血燕事件，请发行人说明：关于发行人采购的燕窝原材料、发行人相关燕窝产品的国家、行业监管要求；如何落实原材料的品控，发行人如何防范和避免使用不合格原材料的食品安全卫生风险，质量安全控制体系是否能保证各项原材料的食品安全要求，相关内控制度是否健全并有效执行……”

十一年前，有消费者在食用了燕之屋的血燕过后，出现了不适症状，后经检测发现，燕之屋食用血燕内含有大量亚硝酸盐。随后工商部门立即对市面上的血燕产品进行了大规模抽检，无一合格。

据央视报道，2011年马来西亚和印尼燕窝商家，将普通的白燕窝放在装满燕子粪便的箱子中，熏制约十天之后燕窝就变成了红色，变成了血燕。“毒血燕”事件，对燕窝整体行业造成了巨大重创，即使后来实行了有码溯源，依旧没能好转形势，市场亦是等到近年才开始回暖。

燕之屋在招股书里表示：“公司坚持使用自有工厂把控燕窝产品生产核心环节，在行业内较早建立了自有高标准生产车间。”然而在黑猫投诉上，有消费者表示吃出异物、虫子。燕之屋燕窝吃了拉肚子，等等。

由此可见，无论上市成功与否，燕之屋都仍需要在食品安全保障板块继续多下苦功夫。（港湾财经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