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夫

中国经济最大调整在即

2012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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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最大调整在即
 
 

本文写于8月中旬,近段因为常常在外出差,一直未能及时更新博客。本周起开始恢复每周两篇文章的正常更新。这段时间,去了两趟闽南,实地走访了晋江、南安、泉州和厦门等民企重地。给我最主要的感受是,这一次的产业调整比四年前来的要猛烈,民企之间的洗牌也将加速。比如之前一堆堆的鞋服企业,历经这些年的变化,洗牌已经开始,没有握紧现金、盲目扩张高负债的民企,现在日子很明显都很糟糕。现在也确实到了应该打调整的时候了。最近几次调研的感受,亦将接下来慢慢撰文述之。

 

三季度的起始之月,一系列惨淡的经济数据,让中国经济下行周期,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遏止,短期难以看到希望。比如,7月份官方PMI数据为50.1%,创出8个月新低,逼近经济荣枯的警戒线。还有,工业增加值增速仅为9.2%,社零总额增速下滑至13.1%,出口增速大幅降至1%,新增信贷仅5401亿元,这些指标均显著低于预期。而二季度的中国GDP增速已经滑落至7.6%,连续第六个季度放缓。

按照7月份目前这些数据的架势,三季度经济形势肯定好不起来。故而,现在看空中国经济的论据显得尤为充足,难道这一次真的会不一样了,喧嚣多年的中国经济“空头们”,现在到了见证他们那些“伟大”预言的时候了吗?

最近数年,空头们持续紧盯处于下行周期的中国经济,他们时刻在寻找漏洞,试图从中渔利。比如有“末日博士”之称的纽约大学教授鲁里埃尔鲁比尼,早就宣称,“中国大概会在2013年后遭遇一场硬着陆”。他认为,所有与过度投资有关的历史场景,都会以一场金融危机或长期的低增长来谢幕,中国还会重蹈上世纪90年代的东亚经济奇迹的覆辙。而实战派的代表,著名对冲基金经理人詹姆斯·查诺斯,则在两年前就表示,“中国的房地产泡沫比迪拜严重1000倍以上。”在他的眼里,中国经济不过是信用无度扩张、泡沫岌岌可危的代名词。

较之鲁比尼和查诺斯的“死空头”言论,国内学者多数以谨慎乐观为主。他们虽然也不断在警示中国经济的风险,但是对中国经济战胜困难继续增长,依然保持着坚定的信心。比如北京大学教授林毅夫不久前就表示,“中国在未来20年仍可能保持8%的高速增长”,他认为到2030年中国经济总量赶上美国,在国际上基本上是共识。而一贯唱空中国经济的经济学家谢国忠,虽然痛斥中国房地产泡沫的疯狂,并断言房价将以每年7%的速度跌20年,但是在言及长期增长前景的时候,他还是说只要加快推进经济机制变革,通过减税等方式激发民间活力,提升中国经济效率,下一个十年,中国经济依然完全还可以迎来新一轮繁荣周期。

一目了然,中国经济多空激辩的背后,蕴含两层含义:一方面中国经济确实隐含巨大危机,另一方面只要政策应对得当,长期增长依然谨慎乐观。这个时候,我们就非常有必要系统地厘清中国经济到底蕴含着怎样的高风险?又该如何化解?

过去这十年,应该说,无论从哪个经济指标衡量,都可谓史上最繁荣的时期,中国一下子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均GDP亦跨越了5000美元关口,进入中等收入梯队。但是,民众生活质量却并未得到同步提高,食品危机、物价高涨、房价泡沫、税负高昂和内需不足等因素,都反映了这一点。稍有不慎,中国经济确实随时会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惨淡境地,就像当年的拉美很多国家一样,至今仍未爬出来,而且看不到增长的动力和希望。

眼下,中国经济确实不少指标都达到了十分畸形和异常的地步,很多属于史无前例。在中国GDP结构中,投资占比已经超过50%,而同期消费占比则一直在下降,以政府投资主导的经济增长模式也不断被加固。虽然前两年“调结构”动作不断,但是现在随着稳增长压力加大,发改委审批投资项目的速度明显加快。最近三个月,发改委月均批准的项目高达200多个。可以想象,在产能过剩和重复建设一度十分严重的情况下,如此重回“大干快上”的思路,势必会进一步恶化中国经济结构,更奢谈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

政府投资主导的经济增长继续高速扩张,就如鲁比尼所言,“中国内部到处充斥着在实物资本、基础设施和不动产方面的过量投资。”他给出的证据——那些光鲜靓丽却旅客寥寥的机场和高速列车,通往偏僻之地的高速公路,数千座高大的中央与地方政府建筑,空无一人的新城区,以及被迫关闭以避免引发全球价格下跌的崭新铝冶炼厂。

无疑,从近些年不断扩张的投资规模、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债台高铸来看,鲁比尼所看到的故事很接近真实情况。国家审计署的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底,全国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已经突破了10万亿元。很多省份,这两年也都出台了雄心勃勃的“十二五”时期,GDP规模动辄翻番的规划。从这些角度而言,中国经济确实是在豪赌恶性增长。

 

而从货币扩张趋势来分析,中国经济更接近“空头”们的观点。过去十年,中国广义货币M2余额增长了6倍,现在已经累积到92万亿元,M2GDP比则为180%以上,信贷占GDP比、央行总资产规模都处于共和国历史上最高时期,而且在世界经济史上也极其罕见。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后的三年,全球新增M2的规模中有48%来自中国。最近几年,动不动七八万亿元的新增贷款,让中国货币环境一直处于十分宽松的状态。虽然也有几轮银根收紧周期,但并未阻遏货币总量的凶猛扩张。

所以,在政府投资主导、货币高速扩张之际,中国经济在取得飞速增长之际,也就埋下了一系列的风险:资产泡沫、恶性通胀为表,制造业萎靡、效率低下为实,经过这么多年累积,现在确实到了风险集中爆发期。

这个时候,多空激辩是为了更好的处理问题。危急时刻,需要理性“拆弹”。这其中,化解中国房地产泡沫就成为“拆弹”过程中最难处理的“引线”。处理好房价泡沫,首先,需要保证货币环境真正回归正常化,如果货币再翻几番,房价不可能回归合理区间。再者,实体经济需要振兴,民间资本能够重新找到有利可图的工商等实体经济领域,而不是继续去炒资产泡沫。在这两大前提下,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才具备前提条件。

除了房地产泡沫问题,再就是必须以大规模减税让利于民,以真诚贯彻“新36条”为基础,告别“国进民退”浪潮。同时加快推进二次市场化改革,尤其迫切的是金融体制的改革加快推进,释放制度改革的二次红利。中国经济风险不小,但前景也很光明,关键是认真对待问题,而不是重走老路。即将到来的政治周期更迭,势必将为中国经济走向新繁荣奠定良好基础。(倪金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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