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相对论

人造胚胎在正在冲击性与宗教

2018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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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颜璇

来源 | 智能相对论(ID:aixdlun)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女娲的神仙,闲得无聊捏土玩,在正月初一的时候捏出了鸡,初二捏出了狗,初三捏了猪,初四捏了羊,初五捏了牛,初六捏了马。初七这一天,女娲又用黄土和水,仿照自己的样子捏出了一个个小泥人,人类就这么被“创造”出来了。

接着,为了让人类永远的流传下去,女娲还创造了嫁娶之礼,自己充当媒人,让人们懂得“造人”的方法,凭自己的力量传宗接代。一年又一年,人类繁衍生息,在大自然中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有一群人站出来告诉大家,我们不用再遵循女娲娘娘的法子来造人了,不用care男性和女性,精子和卵子。我们可以跟女娲一样,通过自己的双手来“造人”!

“人造人”的时代,在此刻,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人工造人,首先从人造胚胎开始

首先要说明的是,本文说的“人工造人”并不依赖于精子和卵子的结合,比如试管婴儿等技术,而是“女娲造人”式的无性生殖。

一直以来,无性生殖都离不开克隆技术。克隆技术不断发展,或许在大众眼里它就是一个复制+粘贴的过程,但其真正的技术源流却远没有这么简单。接下来,智能相对论(aixdlun)分析师颜璇就要为大家区别一下克隆大家族里三代技术的区别。

第一代是克隆技术在早期的基本途径,即从发育到后期的胚胎(成熟或未成熟的胚胎均可)中取出细胞核,将其移植到一个卵子中,一个生命就有了雏形。

拿出小本本做好笔记,这里用到的材料是胚胎和卵子。

第二代,即目前最常用的体细胞克隆技术,代表“人物”是绵羊多莉,和中国在今年年初公开的克隆猴中中和华华。

以猴子为例,这种技术是把母猴卵细胞里的细胞核抽掉,将另一只猴身体里普通的体细胞细胞核注射进“空心”的卵细胞里,接下来,在母猴体内的卵细胞会误以为受精了,启动细胞的分裂,开始胚胎的发育,一个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再次做好笔记,这里的材料是卵细胞和体细胞。

第三代,则是MIT发布的2018年“全球十大突破性技术”之一,人造胚胎。近日,来自荷兰马斯特里赫特大学等的研究人员将两种不同的小鼠干细胞放在了一种凝胶基质中结合,这两种细胞开始混合并共同发育,四天后,这个人造胚胎就很像自然的老鼠胚胎了。到了第七天,胚胎分裂成了两个部分,就像真的老鼠那样,开始形成胎盘。在这个胚胎被终止前,其达到的发展阶段等同一只老鼠孕程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把两种干细胞在培养皿中结合,长成“类囊胚”(囊胚:可植入子宫的早期胚胎形态的结构),再把这种类似囊胚的结构植入子宫后,这些细胞就会触发子宫发生改变(像3天半的正常囊胚一样)。在正常发育中,滋养层就会继续形成胎盘,最终发育成成熟胚胎。

  注意了,这里用到的只有易分化的干细胞。前两代的卵细胞、卵子在这里已经没了踪影。

不去看复杂的技术过程,从使用的材料里我们就能看出三代克隆技术的区别。同样是人工造生命,通过人造胚胎培育生命的突破性意义是,为研究人员创造生命、研究人类生命神秘起源提供了更方便的工具。

然而,即便人造胚胎的意义重大,但真的投入“造人”恐怕还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一些科研人员更是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不会将这类技术用于“造人”。科研界里更是有一条“14天法则”,明确规定人体胚胎培养不得超过14天。

那么,人造人会遇到什么问题?又会对现如今的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呢? 

如果基因决定存亡

在上文提到的体细胞克隆技术中,胚胎的遗传物质与母猴的卵细胞完全没有了关系,卵细胞只负责提供营养物质,于是提供体细胞的猴子的基因得到了完整的复制,生出的小猴将与这只猴子的遗传基因几乎一致,也就是说不通过雌猴和雄猴的交配,小猴子仅仅只能得到一只猴子的遗传基因。

这在人造胚胎里也是无法避免的,提供干细胞的生物无疑也要担当爸爸和妈妈两个角色,虽然TA只提供了一套基因。

人们在看到一个新生儿时,往往会去注意新生儿的相貌,然后给予“这孩子长得真像妈妈”,“这眼睛像爸爸”等类似的评价,孩子渐渐长大,人们也免不了去比较孩子跟父母的相似性状,“这孩子真聪明,像爸爸”“这孩子和妈妈一样漂亮”……

而当这个新生儿变成了人造胚胎发育来的婴儿,个人标记太明显,父母中也总有一个人没有了“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除此之外,在这个婴儿降生之前,夫妻们选择用人造胚胎来完成生育时,就要思索几个问题,夫妻之间谁的基因更好?夫妻希望孩子更像谁?丈夫觉得自己更健壮,妻子觉得自己更聪明,选哪个似乎都不完美?不如我们定制一个完美胚胎?

“基因工程也好,让行业精英来提供干细胞也好,我们也许可以有一个科学家儿子,或者是舞蹈家女儿”,这个想法开始出现在这对夫妻的脑海里。

所以,人造胚胎陷入的僵局就是,材料变得更容易获得,使得人们的选择变得更多,但是在众多选择里,最优选择之上还有更优,贪心总是不足,而这样的后果,未尝不会造成社会达尔文主义,拥有更强基因的人会被不断“复制”,而拥有弱基因的人则被淘汰。 

被冲击的性与宗教

人造人一直是个让人情绪激动的话题,受到社会道德和伦理的影响,这个话题一直是阴云密布,但是人类克隆,却不会停下脚步。

美国最有影响力的生物伦理学专家之一Henry Greely曾在《性的终结》一书中大胆预言,到2040年时,至少一半的夫妻将不再自然受精,他们会转而依赖于由皮肤或血液细胞为起点的繁衍方式。

当这种繁衍方式成为现实,造娃不需要精、卵细胞的时候,最受冲击的恐怕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了。在人造子宫技术的辅助下,男人女人们或许会迎来彻底的解放。

在世界进入艾滋病时代以来,性领域已经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趋势,那就是性欲望的丧失。调查表明,在过去的20年间,性欲望丧失的现象越来越普遍,以美国为例,这一趋势影响到35%的美国女性和16%的美国男性。

无性生殖的“造人”方式带来了一种新的繁衍方式,这可能会使得这个趋势越来越明显,性道德的约束也越来越宽松。

目前,人们对计划生育、人工流产、离婚、婚前性行为、同居和同性恋有了更高的接受程度,在以后,人们对无性生殖的接受度也会越来越高,这是性的自由化带来的改变。

人们有了无性生殖,将不会被生命传承的使命感或者情感所绑架,可以拒绝被分类定型,脱离所有的特殊认知和固定事实,在性领域里,反对性活动或许会成为一个常见分类。

    当性领域受到冲击,宗教也会被波及。

传统的性学大都以一元论为基调,以异性恋的结合为自然的性行为,而将所有其他的性行为都视为不成熟的、辅助的,或者是“真正的性行为”的替代行为,比如“打飞机”。大多数性学家全都把异性恋结合放在首位。他们往往认为,只有这一性行为模式具有生理学的基础,性最终的功能就是生殖功能。

这种性的一元论的理论背后,其实是基督教性文化中以生殖为性的唯一合法功能的窠臼。罗马天主教会也认为生命必定开始于受孕,因此他们也是生命克隆的坚决反对者。相反,犹太教就没有表现出如此坚决的抵制。

所以,在未来,想要克隆生命的人可能会选择远走他乡,脱离一个宗教信仰占统治地位的国家,面对这样的情况,宗教的禁令还能坚持到几时呢?而最终可能出现的情况是,性、生育、宗教三者完全脱离开来,性被彻底世俗化。 

总结:

人造胚胎技术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将人类推向女娲的位置来创造人类,而是想要更加了解生命,为医学的进步提供更好的基础。然而技术发展的阳光下,总有社会道德和伦理的阴影。至于这些伦理问题是否会伤到人类自己,恐怕要等到技术被真正应用的那天才能知道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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